I Have a Dream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是一个成熟平和的中年男性。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顺畅，仿佛我原本就是他，只是庄周梦蝶后的回归吧。

只是，我模糊着我的身份，商人？学者？政要？但梦里一切的不合理都显得异常合理，我没有为此困扰和质疑一丝。

梦境里，我收到一封邮件，应该是一个我很在意的人发来的，我依稀记得梦境里我看到邮件时的悦然。

我打开邮件，看到一个二维码，旁边一行字：送你一段时光……

梦里的我依然有点惘然，掏出手机扫了一下那个二维码，黑白点阵的方寸间究竟会有怎样“一段时光”呢？

手机的屏幕一闪跳出一个窗口，我凝神（还好是IOS不是android，幸好梦里的我没有改变偏好）：GPS定位系统跳了出来，湛蓝的地球旋转，然后逐渐放大……地图在眼前铺展开来，透过云层越过山涧，一个“图钉”符号和标注显示出来：云南省玉溪市峨山县凤窝村。

这对我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址，即使是在梦里。虽然透过卫星地图，我感受得到这个地址所处地区的丰腴山水，但是它太陌生了。

我继续在梦里带着迷惘和好奇盯着手机，画面继续变化，呈现出一片农田，我保持着迷惘，用好奇的手指点触手机屏幕，那一瞬间我真担心我会穿越屏幕，被吸入手机里那一方山水。幸好，梦境没有那么荒诞，屏幕中蹦出一些字迹，大约是说：这是玉溪庄园的有机烟叶种植基地，你的朋友选了这田中的正在种植的烟叶用于N年后制成成品的“玉溪庄园”卷烟，届时那条由你和这位朋友共同关注和呵护下成长出来的烟叶为主料的“玉溪庄园”卷烟一条，就是这位朋友送你的礼物……

我有些豁然，更有些惘然，我要等待么？为一条烟等待一段时光？我那朋友又意欲何为？

梦里的时光总是不遵守物理法则，或者就像《盗梦空间》里越深层级的梦，时间越久远一样。

收到这份礼物之后，我的梦境变得不再那么淡泊了，即使我一贯那么成熟而平和。我几乎时不时地、隔三差五地、now and then要打开手机看下二维码背后的那一方烟田。

端午，晴，有蝴蝶飞过……我有点缥缈了——那蝴蝶是庄周么？我正迷惘间，忽然画面里跳出一个像“短信气泡”的字条：好想与你共度此刻，若同在这田埂畔，捧一坛雄黄酒，你可愿再醉？

我看那“气泡”旁的头像，感觉那么熟悉而有模糊，我记不起这个朋友，这个号称送我“一段时光”的朋友，他/她是谁？梦中我记不起，但却记得他/她在我心思里的感觉——一个很亲密、很多共识、很遥远距离的朋友。

……

时光荏苒，梦中更甚，我与那个熟悉而陌生的朋友，在那片我们都从未真正踏足的烟田，在那个GPS里抽象的图钉点上，共度了很多时光，我越发迷惘和感怀——真实的我是那片烟田中的蝴蝶么？哪一个躯壳桎梏着我？难道这一个黑白矩阵版的二维码真的能够解放所有物理世界的束缚么？

不敢思考，像《黑客帝国》或者《攻壳机动队》一样，只能感受，而不敢去思考。

梦境继续着，某一天手机突然弹出一个提示信息：您朋友为您定制的“玉溪庄园”的原料主料有机烟叶很快就要成熟并进入烤烟环节，采摘后的烟田将种植轮作植物，您可以选择喜欢的植物，您选定后的轮作植物将会在适宜的节气栽种，成熟后它们也是您礼物中的一部分……

梦境中，我看到提示信息框下方出现了几个选项：玫瑰、百合、海芋、田七……

我该选种哪一个种子呢？我要和那个神一样的朋友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共同关心一畦海芋？还是或者真的有一天，我为他/她煮一碗白粥？

选择，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个梦境该怎样继续下去，甚至不敢想：等到那个时刻，我收到那一条由物流配送过来的“玉溪庄园”卷烟的时候，该用怎样一种心态去打开，去点燃其中的一支？或者每一支。

抑或，我该真的去云南省峨山县的凤窝村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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