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调研到达随州，随州是我们湖州调研的倒数第二站。因为刚从宜昌离开的缘故，当我们一行下了车后，感觉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进入视觉后的随州和宜昌在经济发达程度比起来感觉是明显的落后。

天气预报是有大到暴雨，暴风雨前的阴沉和湿闷让我心情颇有些压抑。中午草草吃了点饭，我们一行开始了扫街走访市场的工作。市场是令人振奋的，随州的经销商无论从终端还是从流通领域中的表现都是显得很专业，当我看完了部分终端和乡镇后感觉精神是振奋的。一种期待已久的冲动和市场感觉正逐渐从我心中升起。

晚饭是到当地一家叫做“冷鱼汤”的大排档中的吃的，这道菜是将鲶鱼热炒后放入砂锅中炖熟，同时放入酸菜和鸡蛋以及西红柿类似于东北乱炖的吃法。说实话，这道地方土菜口味还真不错，鱼肉鲜美，汤更鲜美。

吃饭之前，当我刚要坐下的时候，一位身穿灰色衬衣和深色黑裤，头发有些花白，身背一长方形木箱子的老太太莫名其妙的冲我笑了笑，似乎有话要说。我扫了她侧背的那个木箱一眼，似乎放了一块红黑相间的破布和几只沾满了红黑颜色的牙刷等物。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听不明白她说什么，就冲她略微点头微笑后低下头坐下继续吃饭。

陡然间，映入我眼帘的是那个陈旧的长方形箱子，愕然间，我抬头看到的是那张沧桑略显黑黄色的脸，她的脸上满含着期待的笑容冲我示意。这次我听明白了，原来她是想替我擦鞋。因为马上就要吃饭了，我就对她说不需要擦鞋。当她听到我说不需要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那期待的眼神瞬间化成了失望。

当她略弓着腰，斜背着箱子蹒跚着走出这间简陋的小店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心中不忍，马上冲了出去，对已经走出十多米远的她说道，“大娘，等等，我需要擦鞋。”

她扭头冲我一笑，眼神中又瞬间充满了惊喜，有些结巴地说道，“真的？”我告诉她这是真的，我的确需要擦鞋。我问她怎么擦，她向旁边一扫，转身从店前自行车旁拽过一把小木凳子，冲我笑道，“就在这儿吧。”我能感觉到，她此时的笑是带着明显的奉承之意。

我问她擦一次鞋多少钱，她第一次告诉我说让我随便给，我说“你总得有个底价吧？”她对我说擦一次两元钱。当我没有异议时候，她就开始工作了。此时我在想，“到底给她多少钱好呢？”

能感觉到她做这工作不太久，从她的生疏的手法和擦拭的技巧上就能看的出来。但是她告诉我说，她用的鞋油是金鸡牌的，而且不是货真价实。我笑了笑，就跟她拉起了家常。她告诉我说他一家四口，一对儿女，儿子还没成家且由于近视眼一直没找到工作。我告诉他说男孩子就应该去挣钱养家，你别太惯他了，要让他自食其力。她笑了笑，跟我说他不是不想工作，是由于近视眼约有0.2度几乎看不清东西的缘故才不能工作的。

我没有跟她辩解此问题，简单问了问她每天的工作时间等问题，然后告诉他应该到商场附近或者大一点的饭店附近能挣到钱。她有些凄凉地告诉我说，哪些地方保安很厉害，不让在哪儿擦鞋的，他们甚至还打人，我默然。

清洗、去污、上油、擦亮，工序是一道不落下的。当她因不小心把鞋油蹭到我的袜子时，明显的紧张和不安。我告诉她没事，座在小木凳上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10元钱，说，“大娘，不用找了。”

我还没有站起身来，谁知道这位老大娘原本有些奉承的眼神立时变得犀利起来，音量不自觉地提高很多，对我说道，“这怎么能行？”

我分明感觉到她好像被激怒了，而我也陡然间认识到我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急忙站起来身来说道，“这是我愿意给的，你就收下吧。”还没等我转身离开，她一把拉住我，匆忙从口袋里翻出一小堆一块的毛票，匆匆数了数塞给我说道，“我不能白要你的钱，这是找给你的六块，等我再找两块给你。”说完她又开始翻自己的其他口袋。看着她着急的样子，不知为何，原本一项沉稳的我竟然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我告诉不用找了，可是她找了半天仅仅从左侧的口袋中找到一枚硬币，塞到我手中说道，“我从家里出来，还没开工，还差你一块钱…。”我能感觉到她对于不能还我一块钱很是歉意的。

我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逃离现场的，总之有些狼狈的感觉，只记得她在我背后不断地冲我的背影说道，“谢谢….。”

我很惭愧，源自于内心的惭愧，我知道自己本想通过合理的途径略微帮她，却没有想到不经意间伤害了她的自尊。我知道，和她的自尊比起来，我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善意根本不值一提。

晚上，座在灯下，默默沉思，一个念头萦绕心间，尊严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