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内已经整整一周了。

   时差早已经调整过来，尽管想到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还是心有余悸。从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出发，到日本东京成田机场，竟然飞了15个小时，这是我所经历过的最长的飞行时间。坐在飞机上，睡又睡不着，不睡又困的慌，躺也躺不下，坐也坐不好，那种感觉真是煎熬。

   一分一秒地等待和期盼，飞机终于达到东京成田机场，我早已没有了第一次来日本时的新鲜和激动，再加上又不让出机场，只能在候机室里转转。

   候机厅有几家日本免税店，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种日本的小玩意。但是我并没有日元，也没有购物的打算，但是，令我惊奇的是，一家免税店的男店员竟然操着流利的汉语，告诉我可以用美元、欧元付账，如果是人民币，只能刷卡。他应该是中国人，我想，因为他怕收到假人民币。

   这种惊奇也倒罢了，但是接下来我是真正见识，甚至是体验了传说中极端独特的日本文化。

   在登机前10分钟，我起身如厕——上上日本的茅厕，也算没白来一趟东京。

   走到男厕所，却发现空旷的洗手间里竟然站着一位手拿拖把五短身材的日本女清洁工。我楞了一下，以为她在打扫，想退出，但是她的眼神和站立的姿势却分明表明她在休息。我不懂日语，于是惴惴不安地指着小便器，用英语问道：may I use this? 她嘴里叽咕了一句日语，尽管我听不懂，但是她却点了点头。

   我想等她出去，不想她却微笑着站着不动。

   我突然想到：日本文化中似乎有男女共浴的习俗。难道男人上厕所女清洁工不用回避？

   我一时非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我的目光再次迎上她微笑鼓励的眼神时，突然一种壮士短腕的悲壮感涌上心头。管她个日本女人呢，爱走不走。

   于是我尽量回转身，背对着她，开始上厕所。

   上帝，这是我长大以来第一次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如厕。

   我背上耸起的汗毛让我如特异功能般感觉到她应该一直在微笑着等待。

   果真，当我完事后洗手时，发现她正在擦拭我刚刚离开的瓷质小便器。

   这时，两个日本小伙子打闹着跑进洗手间，直奔座便器的隔间，这位女服务员也立即跟了进去，应该是过去监督，怕他们弄脏洗手间。

   我汗颜汗脚地走出洗手间，长叹一声：唉，东京！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