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化视角的中西管理之协调    

        又没时间写新东西，只好拿2006年在海航交的企业文化培训读后感来发一下。从海航返回高校后，之所以能到香港城市大学跟随周南教授做营销文化的博士后，本文是最大的功臣。

          由于本人所写的《从营销之道看360与QQ之争》被网络广泛转载，有些转载并不标明作者来源，还有些甚至粗糙抄袭，如《销之道看360和qq之争，到底谁是王者》。故慎重申明，文章要转载，需标明作者。

 

基于文化视角的中西管理之协调

——海航企业文化培训有感

詹志方 （2006年7月某日）

摘要：中西文化有巨大差异，怎样克服文化差异而做到“内修中华传统文化精粹，外融西方先进科学技术”？关键在于拥有管理学的分层思想，以内方外圆来执行之。

        2006年7月17日始，吾参加海航（当时海航集团,资产近400亿人民币）企业文化培训，收获良多，受益非浅。诸多感受，不宜全发，选其一点，谨作汇报。而陈峰董事长“内修中华传统文化精粹，外融西方先进科学技术”感吾心切，颇为共鸣，故结合所学以谈之。

一、动因

      管理可以从多个视角来看，但不管怎样，有一个事实是管理的主体和对象都和人有关。当管理把人当作“经济人”、“社会人”、“文化人”等不同方式看待的时候，便有了“科学管理”、“人性管理”和“文化管理”等不同的管理思想和方法。实践表明，在经济全球化的情况下，管理的确更需要考虑人的文化特性。中西文化之差异、管理之层次之分，需要一种思想和理念来协调中西文化之管理。

二、中西文化之差异

       按照Hofstedel(1980)的研究，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有显著的差异。中国文化是一种“集体主义感强”、“权力等级差距大”、“规避风险”的文化，这个和西方的“个人主义导向”、“权力等级差距较小”、喜欢冒险的文化有巨大差异。中国人强调“合、含蓄、包容”，深受“礼让、仁义”的儒家文化的影响，有“服从权威”的特点。而西方人有“分、精确、定量”等特点。根据马克斯韦伯的观点，中国文化是一种实质理性文化，这个和西方的形式理性文化不同。实质理性指的是根据某一清楚界定的立场判定目标和结果的价值(value of ends or results)。而形式理性强调的是一组方法和程序可计算性(Calculabilityof means and procedures)和“价值中立”，西方科学、技术、法律、管理制度，其方法和程序的可计算性极高。确实西方文化强调程序理性，崇尚定量精确，讲究形式公正因而科学化程度很高，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西方管理科学带动了企业生产力的巨大发展和企业效益的巨增。面对这种情况，很多中国企业加快了西方管理科学的引进。然而如果不考虑中国文化特征盲目引进西方的管理科学，其效果并不理想。为什么会这样呢？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没有注意文化差异。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日本经济崛起，使得美国很多企业竞争不赢日本企业，在美国掀起一股学习日本企业管理的高潮。在这个浪潮中，经验管理学派大师德鲁克就大声疾呼提醒美国企业界人士：美国文化和日本文化之间所隔的横沟比美国和日本之间所隔的太平洋还要深。可见管理的跨文化问题一定要注意。

三、管理的三个层次

       管理可以说是一门科学又是一门艺术，说它是科学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以及某种场合它能够重复，泰罗的科学管理就是这方面的一个代表。然而管理更多的时候表现为一门艺术，面对复杂的管理情形，更多的是需要直觉和灵感。为什么别人（老外）成功的经验、管理科学，我们照搬过来往往会失败呢？为什么比尔盖茨会说“成功的经验并不是指导我们永远向前的明灯”呢？对这些话我们可用孙子兵法“战胜不复而因形于无穷”来作有中国特色的回答。即就是说，战胜的经验为什么不能复制而指导下一次战争胜利呢？是因为形式发生了变化（而且形式是变化无穷的），故不能再次取胜。然而这个回答并没有给我们怎么学好、用好管理的方法，也没有给我们怎么学习和用好西方管理科学的方法。怎么学好和用好西方管理科学呢？我们认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怎么看待管理学的问题。我们认为管理学的学习一定要有分层的思想。见图1。

      如图1表示，管理学分为三个层次。下层为经验层，无论中外，在具体的管理过程中，都会遇到具体的管理问题而形成经验。中层为管理的科学层，是由经验升华而产生规律而形成科学。高层为管理的哲学层。它代表管理包含的哲学思想以及由此产生的管理直觉和灵感。我们认为西方的管理科学，属于管理的中间层（即科学层），而中国的管理思想属于高层（管理的哲学层）。

        有了管理的这个分层的金字塔结构，我们可以分析和解决一些管理方面的问题了。首先、不同层次的问题需要不同层次的解决方法。虽然“战胜不复而因形无穷”，然而所有管理问题大体可以归纳为三个层次（经验层、科学层、哲学层）的问题。在不同的层次最终会找到不同的方法。其次、“高必以下为基”，虽然解决方法可以在对应层次找到，但这不一定是上策。我们认为上策的解决方法至少必须在本层以上的层次上思考问题。因为问题的解决往往不在问题相邻的层面，而是与之相高的层面（魏斯曼）。如果我们站在高层去解决低层的问题，就如“高山滚石打击敌人”能顺理成章解决问题。第三、回到本文的一个中心问题，面对中西文化差异，怎么学好、用好中西管理呢？我们认为要以中国管理哲学来统领西方管理科学，这个和海航的“内修中华传统文化精粹，外融西方先进科学技术”思想是一致的。只是我们不是站在平行的角度来看问题（如果把内、外当作平行的话），而是站在垂直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按我们的金字塔结构，哲学层比科学层要高）。不过我们也猜测深修中国传统文化的海航并不是站在平行角度来看中西管理的协调问题的，从“同仁共勉十条”（南怀瑾为海航制定的企业文化十条）[1]可看出（如接物以谨慎为根本），海航以“内外”而不以“高低”来宣扬中西管理（或文化）的关系，深符中华文化的“谨慎谦逊”的思想，易经八八六十四卦，除了“谦卦”没有写什么不好的话以外，其它卦像都有好话与坏话。可见“谨慎谦逊”的重要力量。另外这也符合“一阴一阳谓之道”的思想，对外宣传中西管理在海航为“内外”平行的关系（阳面），但并不等于内部就是这样认为的和这样执行的（阴面）。这是否表里不一呢，和不诚信呢？我们认为这个和诚信是两码事情。只要我们不违背“为社会做点事情、为他人作点事情”（陈峰）原则，只要是“发善念、用心力”（陈峰）和“以德平天下”，这样做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我们认为这样做其实是“内方外圆”的问题。所以我们认为中西管理协调是以“内修中华传统文化精粹，外融西方先进科学技术”(本质从高低的角度，即以中国管理哲学来驾驭西方管理科学) 的战略来掌舵，而以“内方外圆”来操作。

三、内方外圆来协调中西管理

       从“内心方正，而外面圆润”的角度来理解“内方外圆”的话，可以有效的协调中西管理。如果把管理当作系统，把内在的“方”无限扩大，必然外面是“圆”的，就如地球，你站在一个点去看，首先你感觉它是方的，但无限扩大它是一个圆。所以内方外圆这个时候是必然的，没有矛盾。至于落实到我们“内修中华传统文化精粹，外融西方先进科学技术”的怎么执行，我主要提以下两点建议：

      1、对事对人的处理。对事务而言，我们多用西方的科学管理，而对人而言我们多用中国的管理哲学。这样才能做到以人为本的科学管理。如果对人和对事都不能做到分开，是很难管理好企业的。打比喻示理。人最害怕什么？普通人害怕陌生的事物，而企业家害怕最熟悉你的人。

      2、对不同层次的人，用不同的内容。可以说对基层员工主要用西方的管理经验、管理科学，强调制度、规矩、诚信和定量精确。对高层领导，更多的是中国管理哲学的学习和运用。而对中层干部，却是管理科学和管理哲学的合理结合。为什么要这样呢？如图2说明。

        基层员工代表易经里面的“地”，高层领导代表“天”，而中层干部代表“人”，“地”具有方正、正直特点，“天”变化无常，而“人”承天启地。因为基层员工生活在过去（因为基层员工要按制度办事，而制度却是过去制定的）（曾仕强，2005），比较固定，所以西方成型的管理科学、规律、制度比较适合他们的性质；而高层领导生活在未来，要预测情况而变化，他们主要做公司的经营（而非管理），所以需要直觉、灵感，这就需要中国古典文化精华（中国管理哲学）做指导。而中层干部生活在现在，需要的承上启下，即所谓的顶天立地，他们主要做好管理，所以需要合理的运用中国管理哲学和西方管理科学。相对来说，中层干部是比较难做的，需要一定的技巧（限于主体和篇幅，在这里不再展开）。

四、结语

           本人先修中文、后修经济学、再修管理，一直在找一个弘扬中国文化精神的企业去实习，能到海航锻炼，是我荣幸。聆听陈董（董事长陈峰）讲企业文化，感触挺深。听到到“内修中华传统文化精粹，外融西方先进科学技术”更是心有戚戚焉。确实做好管理不容易，能有如斯见解之企业，放眼天下，不多也！希望海航的企业文化能容中西之长，做到管理为“安人”，使得基层员工“热心”、中层干部“称心”，高层领导“放心”（曾仕强，2005）。早日实现世界级品牌企业的目标。

 

作者简介：

詹志方 经济学硕士，企业管理博士，副教授，香港城市大学市场营销系博士后。研究方向：商业模式、战略管理、市场营销。服务过的组织有：湖南省人民政府综合调研室，长沙市国家公务员培训中心、海南航空集团战略规划部、江西格力销售公司等。联系方式 13767029869；zhanzf@hotmail.com ，qq 563721088

参考文献

1、          曾仕强：《大易管理》东方出版社，2005.

2、          陈峰：“内修中华传统文化精粹，外融西方先进科学技术”的企业文化培训，2006，7.

（本文同时在哈佛商业中文评论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