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

文：包强盛

                                1

 

一元银币投进了城南路旁边的电话机里。拨通了那个熟悉又记载着希望的号码。

“喂！林子吗？我是一刀啊，俺到了，你在哪呢？你过来接我吧！这里真的好壮观，好漂亮，算是来对地方了，呵呵。”

刘一刀挂完电话，放下手中的行李，仰望着偌大的城群。

阳光打晒在刘一刀稚嫩的脸庞上，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滴···滴···

喇叭声惊醒了沉醉中的刘一刀。一辆摩的向他驶来。

“一刀！一刀!”

叫他的那个人正是林子，林子看上去，略显沉稳，是刘一刀从小到大的玩伴，同学，也是知己。

“走，上来!”林子朝刘一刀一边比划，一边说到。

30分钟后，车子驶到了林子工作的地方。刘一刀不解的问：

“林子，我以后就在这里上班吗？为什么不是在城里？”

林子不慌的回答道，“一刀，那个地方是有钱人才可以工作的地方，住的，吃的都很贵，有机会了可以去那里工作。”

                                    2

 

街道上，熙熙攘攘，几家劳务所人头攒动，各家屋外各自摆放了几块醒目的黑板，写了白色、红色、蓝色的字体。大的大，小的小，密密麻麻。版面都很满。

观望的人很多，大多是一些年轻人。

听林子讲要想在这个地方找工作，劳务所是唯一的途径。

刘一刀择了一家店的面积不是很大的，走了进去。

屋里，一台发旧的台式电脑，桌子上的啤酒瓶凌乱的倒着。椅子不对称的东一张，西一张。

一男人，光着膀子，胸前和手臂上醒目的刺着纹青。下额处浓密的留了一小撮胡子，青光头，脸大大的，厚嘴唇。

刘一刀怯怯的张望着。

但看到旁边有那么多人，刘一刀还是硬着头皮问到：

“俺想找一份好好一点的工作。请问您这边有吗？”

稚嫩声让男子目视上了刘一刀。

“看上哪份工作了，小伙子，如若想工作好工资高，这个礼拜天，我这有一家，加班每天都有，一个月勤快点能拿到2000多。”

2000多！这可是让刘一刀做梦也想不到的数字。

“那中介费呢？”

男人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如今工作不好找，大学生出来找工作也是挤破了头，这家工厂福利好，包吃住，别的人想进去多难，这样吧！我包你进去，费用是600百。”

男人见刘一刀没有言语继续的说到。

“进不去，费用我全退给你”

                                         3

 

礼拜日的早晨，林子叫醒了沉睡中的刘一刀。

一辆白色的南京依维柯停靠在马路旁，刘一刀走了上去，坐在了邻近窗口的位置上。

 “你也是去面试吗？”

旁边带眼镜的女孩打量着刘一刀：

“恩”刘一刀回答的有些腼腆。

“你花了多少钱？”女孩声音很小，好像在担心身边的人会听到。

“550。你呢”

“我450啊，你怎么会那么多，你没有还价吗？”

女孩语气中有点惊讶又带了点愤怒。

刘一刀沉默着没有言语，撇过头望着窗外跳动的风景。

 

100余人拥挤在工厂现代化的食堂里。这些人和刘一刀一样都是来面试的。

“请安静，大家找位置坐好，我们的面试正式开始了。”

一位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扯着嗓门喊到。

“请大家全体起立。”

所有的人站了起来，面面相觑。

“高的留下，其他人可以回去了，回去的人路上注意安全。”

刘一刀172的个头取得竞争优势。虽然第一轮就这么过去了，但刘一刀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份普通的工作和身高会有什么联系。

第二轮是笔试：大小写的英文字母加上几道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题，让高中毕业的刘一刀感觉到憋屈。

口试这一关，刘一刀的真诚与欲望打动了面试官，顺利通过。

接下来几天刘一刀花去了身上仅有的200元，到医院换取了一张盖了章的体检证明。

 

 

4

林子告诉刘一刀前两天劳务给他打来电话，叫刘一刀过两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一刀，给家里打电话了吗？”林子给刘一刀倒了一杯啤酒。

“恩，打了，你告诉我之后，我就打了。另外我还说了，我和你在一起。叫他们不要当心”

“来，喝一杯！”林子举起酒杯朝刘一刀示意。

没喝过酒的刘一刀摇头半推着：

“听人家说，啤酒像“猪水”一样的味道。”

林子捂着嘴笑：“你没喝过怎么知道人家讲的对不对，任何事情需要尝试，来！”

刘一刀推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把酒送到嘴边，先是凑上闻了闻，面部抽动着奇怪的表情。

“喝，没事的。”林子一口气喝完了杯子中的酒。

双眼紧闭，随着喉结的起伏，酒水流淌到刘一刀体内。

刘一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杯子放下，右手握成拳状，潜意识放到嘴唇边，小咳起来。

新疆小盘鸡、湖南酸菜鱼、一碟酒鬼牌花生米、外加一盘小青菜。

“这家“好再来”饭馆菜烧的很正宗，你多吃点，明天好好的去上班。”

“对了·······”

林子手伸进了右口袋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小叠老人头，递给了刘一刀：

“兄弟，外面生活不容易，拿着忧着点花，不够我在拿给你！”

“林子，要不了那么多吧，几张就够了。我在家半年也花不了这么多啊”

“外面不比家，什么都要钱，拿着，钱多不误事。”

“那我挣到钱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