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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易定胜在邯郸又待了三天,把所有的工作事项,包括铺货、陈列、促销等一一安排妥当,又给客户的业务员做了一天有关新产品推广沟通技能、技巧的课程之后,才踏上了返回公司的旅程。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邯郸那天下了大雪之后,雪时下时停,断断续续好像就没有停歇过,而这天垂直而泄的暴雪,更是下的出奇。
易定胜的座位是在靠窗的位置,他很想浏览一下外面的风景,而他也好久没有去好好欣赏一下大自然了,看到窗外的银装素裹,他心里竟然有着一丝久违的感动。
雪就这样不知疲倦地下着,放眼窗外,千里沃野,一片茫茫雪原,车子缓慢地在雪地上开着,“吱嘎、吱嘎”的雨刷就象一头喘着粗气的老牛,无休止地来回剐动着,而客车上的乘客昏昏欲睡,有的甚至打起了“呼噜、呼噜”的鼾声,偶尔有乘客突然打出一个很大的鼾来,惊起旁边欲睡还醒的乘客不满地侧目,而有的乘客勾着头,或趴在前面的靠背上,长长的涎水滴啦着,但他们睡的那么沉,那么香,以致易定胜心生羡慕。
“呵呵,真有福气啊。”易定胜轻轻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着,继续侧着身子眺望着窗外。
也许是下着大雪的缘故,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并不多,偶尔倏忽而来的汽车或者三轮车,覆盖着厚厚的雪层,慢悠悠地向后边开着远去了。
易定胜突然想起小时候学唱的一首校园歌曲,名字好像叫《脚印》:“洁白的雪花飞满天,白雪覆盖着我的校园,漫步走在这小路上,留下脚印一串串,有的直,有的弯,有的深,有的浅,朋友啊想想看,道路该怎样走,洁白如雪的大地上,该怎样留下脚印一串串……”
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哼唱着,他陶醉在无边的雪域给自己带来的莫大的快乐中去了。
“哧——哧——哧”,易定胜好像听到了刹车一样的声音,车子也好像停下来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判断没错,客车果然停在了公路的路肩上。
“估计油管冻住了,供不上油,大家稍等一会吧。”司机嘟囔着,扭着肥胖的身子下了车。
“哦,好事啊,这次就可以看看外面的雪景了,太棒啦,哈哈。”易定胜大笑着,就象一只雀跃的小鸟,他朝身旁的乘客笑了笑,快速下了车。
外面的雪好厚啊,景色又是如此的妖娆和美丽。
下雪的天气是不冷的,轻如鹅绒的积雪还没有结冰,但此刻漫天的雪花,依然天女散花般地婀娜地舞蹈着,个别有树的地方,你甚至还能看到没有被掩盖而探出头来的冬麦,而旁边村庄的一些放学的小孩子,正在雪地里奔跑着,嬉笑着,他们扬起的雪团,弥散在清新的空气里,洒落在孩子铜铃般的嗓音里,惊起远处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地掉落在雪花中的风尘里
……
“你们谁下来给我拿一下油管,我要烤一下。”司机在车门下向着车里喊。
也许是车外太冷的缘故,许久过去,车里的人,竟然没人回应,也没有一个人下来。
“我来帮你吧,呵呵,外面很冷啊。”易定胜走过来,看着司机,捋了一下袖子,伸手拿起了卸下的油管。
“还是老弟你仁义,嗯,让你受冷了啊。”司机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的,人啊,谁也说不定在什么时候会遇到难事,帮助别人也是帮助自己嘛,比如,油管冻住了,不修好,谁能走得了呢,呵呵。”易定胜微笑着对司机师傅说。
“嗯,说的是,注意,别烤着手了呀。”司机小心翼翼地用燃烧的手套烤着油管。
大约半小时之后,汽车终于又发动了,而易定胜满手都是油污,十个手指更是冻得有些麻木,他用卫生纸将手擦了几下,然后在别人惊异的目光中很自然地又回到了他的座位。
车子在风雪飘摇中,摇摇晃晃,缓缓而又缓缓地向前方移动着。
客车在傍晚的7点多,才到达汽车站。
今晚,住到哪里呢?站在汽车站门口,听着旁边吵吵嚷嚷的拉客的人流,易定胜有些犹豫了。
想到天气的寒冷,以及姚琴的不便,易定胜决定还是住到办公室去。
于是,他挎着行李包,转了两次公交车,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终于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他掏出上次配制的钥匙,为了避免上次被晾到外面的尴尬,除了李春那把钥匙外,易定胜还自己配了一把,以备自己能够自由出入或者留宿办公室加班工作。
“吱呀”,门被易定胜打开了。他轻轻地推门进去,可就在他抬头向自己办公室兼卧室望去的时候,一幕他怎么想不到的情景映入了他的眼帘:
张董?是张董?仔细看,果然是他,此刻,他正拥抱着李春,进行激烈而忘我的热吻,旁边的台式电脑放着震天的音乐声……
易定胜一下子懵了,他感觉自己头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好像停滞了,他感觉自己的脸很烫,他轻轻而又慢慢地向后退着,又悄无声息地关上门,然后,快速,快速地逃离。
也许张董没有看到自己吧,但愿没有看到,走在大街上,易定胜在回忆着刚才的情形。
他一下子迷茫起来,张董已是50岁上下的人了,而李春也许才20出头,这一对悬殊的男女在一起,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此刻,张董与李春圣洁的形象,一下子在他脑海里坍塌了。
今晚,我又身在何处呢?易定胜一下子又发起愁来。
雪,已经很小了,但还在零零散散地下着,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惨淡而被雪地折射的灯光,映着易定胜孤立的背影,回响着他踩在雪地上的“咔嚓咔嚓”的脚步声,前边,就象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茫茫路。
犹犹豫豫中,易定胜决定还是去找姚琴,也许在那里,他才能找到一丝温暖的感觉。
又是两次艰难的转车等待,等他站到姚琴租住的房屋前,轻轻地叩响房门时,他已成了一个须发皆白的雪人。
“是你啊,怎么这么晚,回来也不打个招呼?”拉开门,站在门口的姚琴一脸的嗔怪。
“呵呵,不好意思,今天雪下的太大,本来以为可以早点回来的,打扰你了哦。”易定胜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可他又不想告诉她刚才所看到的真相。
“呵呵,赶快进屋吧。”姚琴一边给易定胜拍打着身上的落雪,一边把他引进屋子。
屋子里依然很干净,虽然没有暖气,但易定胜依然感受到了丝丝的暖意。
接下来又是一番热心的关怀与询问,易定胜就象一个小学生,一一而不厌其烦地回答。
“今晚,你睡在床上吧,地板上太冷了。”在谈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之后,姚琴开口对易定胜说。
“这,这不合适吧?”易定胜一下子羞红了脸,他连正眼看姚琴的勇气都没有了。
“没什么的嘛,我们是柏拉图式的友情,呵呵。”姚琴笑起来。
易定胜知道,姚琴所说的“柏拉图”,其实是指柏“拉图式恋爱,也称为柏拉图式爱情,以西方哲学家柏拉图命名的一种精神恋爱,讲究心灵和精神上的沟通,排斥一切杂念的肉欲。
“呵呵,呵呵,那多不方便啊。”易定胜低着头,用手拉扯着自己外套的下角。
“没事的嘛,我相信你的,一个大老爷们,呵呵,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姚琴捂着嘴笑起来。
“对了,你吃饭了吗?”姚琴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问易定胜有没有吃饭。
“哦,你还别说,我还真没有吃呢。”易定胜此时此刻才感觉到有点饥饿。
“那我们就出去吃吧,顺便看看外面的雪景,呵呵。”姚琴站起来,顺手把包拿在手里。
“好,看外面有什么好吃的。”易定胜感觉此刻饿的有点厉害了。
下雪后的马路上,行人并不多。冷冷清清的街道,冷冷清清的行人,冷冷清清的路灯,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清冷与孤寂。
一个路边的帆布敞篷里,几个热气腾腾的砂锅就支在煤气灶上,蓝色的火苗不时地从锅底探出来,贪婪地舔着沸腾着的锅里淌出的汁液,蒸汽便随着吹进的风,不辨方向地飘散着,小小的空间里一片热气腾腾,而一对母子就在里面忙忙碌碌地张罗招呼着顾客。
“老板,来两碗砂锅面吧!”易定胜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在上大学时,就在学校的门口,也是有一对母子俩做砂锅面的,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砂锅面,那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虽然当时很贫穷,但又是那样的有趣与难忘。
砂锅面里放着青青的菜叶,炸的有些焦黄的酥肉,还有白嫩的豆腐,间或还能看到夹杂其中的黄豆芽,这真是一顿美味佳肴。
姚琴不停地向易定胜的碗里拨着酥肉、面条,生怕易定胜吃不饱似的,而易定胜连吞带咽,吃的满头冒汗,他甚至把汤水都喝得一干二净,这才打着饱嗝,边用粗糙的餐巾纸擦嘴巴,边喊老板结账。
这顿饭,是姚琴结的帐,易定胜把饭钱给她,但她却死活不要。
下雪的夜晚,的确有点寒冷,出了帐篷,一阵东北风吹来,易定胜感觉到一股刺骨的风就吹进了衣襟,而由于夜晚温度较低的缘故,地上竟铺上了一层滑滑的雪霜,姚琴不由得拽住了易定胜的胳膊弯。
楼梯里,非常的安静,昏黄的灯光下,易定胜和姚琴相扶相携地走着,姚琴就象一只依人的小鸟,温柔而调皮,她抓着易定胜的手更紧了。
房间里,依然飘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这是易定胜喜欢的一种花香的味道,那种淡雅而沁人心脾的芳香,让他倍感熟悉与亲切。
姚琴很利索地就把床铺铺好了:一人一个被窝,一人睡一个被头,易定胜站在床边,不置可否,最后,姚琴又嗤嗤地笑着把两个枕头放在了一头。
“拉灭灯了啊,呵呵,别忘了把外套脱掉。”姚琴象在征求易定胜的意见,又好像是在命令他。
“好的,呵呵,不拉灯,还有点不好意思呢。”黑暗中的易定胜面向姚琴说。
“这个话,应该我说,哈哈,睡吧,把被子盖好喽。”易定胜感觉姚琴在给他拉被子。
灯熄了,易定胜摸摸索索地开始脱掉外衣,然后,钻进了被窝里,又紧紧地裹了裹,冬天易定胜是最怕冷的。
黑暗中,易定胜感觉姚琴在脱毛衣,“嗤嗤啦啦”的静电火花,甚至能够映出姚琴那丰满的身材。
姚琴也钻进了被窝,也紧紧地裹了裹被子,并且说了句好冷啊。易定胜裹着的被子不由得又向里靠了靠。
房间里一片寂静,寂静的好像能够听到不远处小凳子上闹钟的滴答声。
这是易定胜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单独睡在一张床上,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他甚至内心隐隐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美好幻想,可瞬间又淹没在催生出的罪恶感的意念里……
姚琴轻轻地翻转了一下身子,易定胜感觉到好像几根长长的头发,飘落在他的脸上,那清新的香波味,让易定胜有一种醉醉的感觉,此刻,他真的很想轻轻地伸出自己的双臂,去拥抱身旁的姚琴,也想伏下身去,去轻嗅姚琴那柔长的发丝……
可短暂的想法之后,易定胜还是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他认为,以他目前的现状,是不合适恋爱的,其实,是没资格或者能力恋爱,如果恋爱,他必须给他最心爱的恋人一个最坚实的臂膀,可他目前还做不到。
他缓缓地侧过身子,让瞌睡肆意爬上他的脸庞,他便梦萦在温柔乡里了。
易定胜是第二天早上7:40到的公司。
此时,大门紧闭,显然,李春还没有来。他索性打开门,直奔自己的办公室,他想把昨天看到的一切都统统忘记掉。
李春是8点一刻到的办公室,离公司标准的上班时间,已经迟到了15分钟。
“李春,今天迟到了啊,以前可没有过的……”易定胜有点不解地问李春,又像在质询。
“迟到一次,就有这么不高兴吗?”李春看着易定胜严肃的脸,有点无所谓地说。
“按照公司规定,迟到一次,要罚50元的,这个可是你也知道的…….”易定胜搬出了公司的规章制度。
“不就是50元嘛,没什么的。”李春好像有点不屑,再把包放进她办公桌的抽屉之后,她又开始忙活她的去了,隐隐约约中,好像她给张董打了电话。
“真想不到,人怎么说变就变。”易定胜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易定胜推出的春节订货、压货方案效果还是很明显,短短20多天,就有好多新老客户打款发货,到月底的时候,已经实现销售300多万元,就连前段时间因为资金问题而愁眉不展的张董,也真正地露出了自己的笑颜。而作为中介人的张工,也因为推荐了一个能干的人才,而被全公司的人员所尊重。
2月上旬,是阴历春节。就在这个时期,公司的产品已经呈现供不应求之势,任凭张董驻扎到一些诸如包装材料等供应商那里蹲点采购,仍然难以弥补原材料以及产能缺口,公司的销售呈现出一片大好的形势来。
这是冬季里的最后一个月了,3月份,饮料将真正地迎来销售的高峰。
可看着日历表,再看看墙上的销售地图,易定胜却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挑战,就是从销售旺季开始的,那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鏖战。
而他的内心,却隐藏着一丝说不出的不安或者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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