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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发现,今天是推荐潦寒这本《反抗者》最合适的日子,端午节。2000多年后,我借潦寒此书发个“天问”:中国为什么没有反抗者?
在愤青与反抗之间,当代的每个人,应该做出个人的精神选择。
与潦寒尚未谋面,却在第一营销网上边阅读边评论了他的《封口——中国营销界的罪与罚》。我对《封口》略感惋惜,封口这个现象或主题放在营销界这个圈子里谈,格局太小,局限了作者对此现象洞察的深度与普遍意义。
《反抗者》没有出版前,在潦寒的新浪博客上断断续续读了几篇,与潦寒有过一次简短QQ对话,话题是为什么没有写中国的反抗者?
潦寒在《自序:士大夫的终结与知识分子精神》里做了回答:中国能够当得起“社会良心”的知识分子,即符合西方现代知识分子三条件:独立人格、坚持社会良知的批判精神,与权力保持距离,有吗?潦寒在自序的末尾写道:我长叹一声,决定放弃。
从《封口》到《反抗者》,包括《歇斯底里》,潦寒对于社会问题——或者说阴暗面——的敏感与精准的文字表述,令人吃惊。我始终觉得,出现在上述三本小说、传记评论里的文字,甚至不能承受潦寒洞察并表述的社会问题,尤其是《封口》与《歇斯底里》。
《反抗者》借助18位世界级文化名人的思想,似乎跨入了比营销界、文化官场更宏大的世界,但读完全书,又有些遗憾:18位绝大多数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这无形中会落入对“诺贝尔价值观”争议的陷阱之中:如诺贝尔文学奖的所谓“宗教意识形态”标准,就存在争议,至少我本人认为这条宗教意识标准的评选原则,是一个典型西方意识形态的政治标准,并不代表什么普世价值观,不应该作为一种有否决权的评审标准。
18位反抗者里,当然有对诺贝尔文学奖也反抗的,著名的萨特明确拒绝接受诺贝尔文学奖,理由是“拒绝一切官方的荣誉”——显然,萨特明白真正的反抗者与权力名誉之间的界限。
中国没有萨特,没有波伏娃,自然更没有西蒙娜·薇依(1909—1943)——在《反抗者》的18人里,这位只有34岁生命的女性最令人我震动。
屈原能否类比于贝多芬?庄周能否类比于潘恩?李贽能否类比于萨特?柳如是能否类比于薇依?中国真的没有精神意义上的反抗者吗?
上述类比从逻辑上看并无多少意义,却可提供一个对照的视角。中国历史上的知识分子,除了庙堂与江湖、春风得意与怀才不遇,是否没有创造出更具普遍性、超越性的精神价值?
这个中西方知识分子精神世界的对比,不仅有历史的局限性,还真有文化或精神取向上的差异:从屈原开始,到东汉的党锢之争,明末的东林党,晚清的康梁,近代的孙中山,2000多年的历史长河中,中国没有出现过一次,知识分子为了一个普通人的尊严与公正而向当权者反抗的历史事件。
司马迁对李陵的同情,与左拉对德雷福斯案的控诉;革命党人对秋瑾、陈天华的声援,与萨特公开支持阿尔及利亚独立的“121宣言”,确实不在同一个精神境界层面。
对无关自己的个人权利、正义、公正,中国知识分子基本上是沉默的,尤其是作为社会精英或喉舌的“知名”知识分子(如今这些人被称作“公知”),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对照《反抗者》里的18名人,最需要中国反思的是中国的知识精英、社会精英为何缺乏这种为人类公义或他者权利,拍案而起对抗权力的精神?
中国不缺乏不平则鸣的反抗者,不缺乏怀才不遇的牢骚客,不缺乏可以将5000年文明一笔否定的“香蕉派”,不缺乏不同政见者,不缺乏与当权者反目成仇的文化大家,但就是没有与生俱来、至死不渝的独立精神或反抗者。
从余英时的《士与中国文化》,到许纪霖等的《启蒙的自我瓦解》、《启蒙如何起死回生》,通过全球视角的比较,中国知识分子开始意识到中西方知识传统的差异:西方自近现代启蒙运动起,逐步确立了“精神自治”(知识自治、大学自治、舆论自治等)的社会共识、体制保障与文化意识。
缺乏“精神自治”的意识、体制与氛围,比中国人没有宗教信仰这个伪命题,更切中中国历史的千年痼疾:中国知识界,尤其是知识精英,从来没有反抗权力的胆量与意愿。
有人举出熊十力、梁漱溟、甚至陈寅恪、梁思成、王亚楠等,问题是这些学者,有几个不是在被权力始乱终弃后,才不得不以苟且偷生换得所谓清高的名声?钱穆、胡适,甚至李敖、龙应台等,也少不了与权力的眉来眼去。
中国的知识分子及其思想、情感,总是与个人的利害得失、亲疏远近密不可分:或者是为了利益与权力,或者是出于圈子(朋党)的考量,或者是为了作秀,或者是为了谄媚,非此之外的无关者的命运,是很难让中国的知识分子特别是社会精英,敢于冒个人身家被毁的风险,去公开反抗的。
看看当今微博上表演的“公知”们:一面在痛斥体制,一面心安理得地享受体制的红利;一面批判特权,一面将自己的权利美化为人权;一面鄙视贪腐,一面巧妙地利用贪腐获取利益;一面向小月月秀出爱心,一面对小月月背后的阶层处境无动于衷——毫不奇怪,在这些公知的逻辑,只有与他们一样的成功者的利益与情感,才是需要得到保护、呵护甚至崇敬的;社会之所以有穷人,是因为他们缺乏社会竞争力,成为强者就能实现社会公平。
钱谦益这个真实的历史人物,将中国历史士大夫在文场、官场、生意场、情场的软骨症人格表现得淋漓尽致,金石书法、道德文章、风花雪月、民族大义,都是为自己利益、名声、权力、享受服务的工具。这种精神人格的软骨症,比所谓“汉奸”的毒害更深。
《反抗者》对于中国的意义,恐怕就在于要揭开中国历史精神软骨病的根源,就是要以他山之石,来证明:知识及人类精神本身,必须具有对一切权力的独立性,或者就是要有合法地、故意地反抗权力的意志——无论这个权力是宣称代表着普世价值还是人类的根本利益。
一个可以随意以莫须有的理由,让权力眼中的反抗者消失的社会,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社会?看一看34岁死去的薇依的评论:
波伏娃记述与薇依的一次讨论,薇依以果断的口吻说,当今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最重要:革命,它让所有的人有饭吃。波伏娃反驳道,问题不在于造就人的幸福,而是为人的生存找到某种意义。薇依以蔑视的神情打量了波伏娃一下,说:“我清楚,您从来没有挨过饿”。
对于一切被压迫者来说,只有两种精神解脱方式:革命,或者宗教。《反抗者》,选择了前者——革命,不仅是投身政治或军事的革命,更重要的是思想的革命。
薇依用思想与生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并且超越了献身给革命的当世意义,变成人类个体反抗精神的一个标杆。
薇依对于宗教的态度另类,却与本人若合符节。薇依有上帝的信仰(凡是不幸者被爱之处,上帝总在),但反对受洗、加入教会,这位勇敢的女性如是说:“我的天职是做一个教会之外的基督徒”——这也是本人对一切宗教的看法:只有在没有了一切教会、寺庙这种组织形态的社会,才会有真正的信仰。在此之前,一切宗教、教会、寺庙的组织形态,都是世俗权力的变种。
人类反抗一个世俗权力,已经很难、很累,这一个“利维坦”,人类尚且没有完全驯服,哪里有能力反抗再多一个权力的变体?
反抗者并非是故意要做“刺头”,至少在人类精神得到表达的自由,个人权利得的法制的保护之前,反抗者的存在,是对权力的精神制衡力量。
消灭这些反抗者,任何人将得不到尊严,结果只有一个:所有人的被奴役,或者被那个唯一的独裁者奴役,或者被侵略者奴役。
正如薇依所揭示的真理:反抗的存在,因为有压迫与奴役,及其制造的人间悲剧的一切变种:饥饿、战争、恐怖、恐惧……
潦寒在《反抗者》的扉页上,写了一句高深的题词:有多少思想,就有多少反抗。
或许,人类反抗权力的唯一武器,不是另外一种更强大、更正确的权力,而是思想。
李兴敏: 个人浅见,所谓中国史上的或现存的知识分子,多数出现了一种精神分裂,这种精神分裂体现在,多数人将自己的一己偏私---即他的个人占有欲望或是成就感,放在一个很 ...
史贤龙: 要把中国历史分为两段看:封闭阶段,开放阶段。
封闭阶段里,传统政治文化的局限性,必然让历史人物的思想行为,带有局限性,这是我们不能苛责古人的。
开放之后 ...
老巴布: 企业致力于生产力的革命,致力于企业公民的建设,致力于社会的繁荣和财富的创造,致力于局部劳动分配的公平。---企业致力于和平繁荣。
中国久远的历史上太多的战 ...
史贤龙: 主权国家、工业化社会(现在的信息化)、立宪民主政体(生活),是中国百年以来的三件大事。
实现这些国富民强的梦想,无不需要中国知识分子、社会精英的思想觉悟 ...
潦寒:
这是原自序。因为种种原因,编辑最后定成书上的那个结尾了,算是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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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寒: 像帕幕兄,耶利内克,品特等都是当下的西方知识分子,而不是启蒙。
“宁受奴役,不做奴才。”中国人缺少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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