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裤也内卷,lululemon增长神话破灭。 2008年,年轻的 lululemon为了在如日中天的耐克阴影下求得一线生机,打起了收购安德玛的主意。 但两个品牌创始人会面之后,lululemon放弃了这个想法,其创始人威尔逊在后来的传记中透露,因为“(安德玛的)大男子主义哲学与 Super Girls哲学相悖”。 毕竟男人的衣柜,装的不是面子就是里子,而女性买衣服,logo和性价比的优先级永远排在“漂亮”后面。然而十几年过去了,lululemon却做起了男装。 打开小红书,腰杆笔直而肚腩微凸的中老年男性,上身 polo衫,下身黑色休闲西裤,将 lululemon穿出“厅局风”的感觉。如此路线,自然遭到了来自创始人的抨击,但现任 CEO麦克唐纳却直接贴脸输出“不用他操心”。 麦克唐纳的自信,来自 lululemon早已不是那个卖小黑裤的菜鸟,而是“收入即将达到100亿美元,股价翻了50倍”的庞然大物。 当最初那拨 Super Girls开始在办公室频繁撞衫,向男性破圈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固守原来的立身哲学反而可能会耽误品牌成长。 然而经过两年“勤勉内卷”后,中国男性对 lululemon的品牌认知度却只有区区4%,还不如女性在大马路上认出迈凯伦车标、叫出布加迪名字的概率高。 这种情况不止出现在男装上,近两年 lululemon在中国市场大张旗鼓地下沉,也越努力越心酸——非一线城市门店占总数66%,对整体收入贡献只有25%。 很显然,长出“增长脑”的 lululemon,正不断应验着威尔逊的警告——随着扩张、折价,逐渐从“瑜伽爱马仕”滑向“运动界 Zara”。 撕下女性标签引发一场“蝴蝶效应” 三里屯 lululemon门店重装开业后,急吼吼冲进去的 Super Girls却傻眼了:一楼 C位全部换成了男装,自己心心念念的女装,得爬到二、三楼才能看到。 如此操作,放在走运动路线的阿迪、耐克或 Zara等时尚品牌的门店里,都称得上少有,更何况是女装标签鲜明的 lululemon。 但对于这场变动,lululemon其实已经酝酿了很久。 去年第四季度以来,其男装产品连续三个季度收入增速超过女装,成为“增长之光”。 麦克唐纳对男装寄予厚望,不仅放言要把2024年变成“品牌有史以来最多男装新品的一年”,还不断加大男装投入,最新财报会上再次强调:对能够继续在男装业务上取得强劲表现充满信心。 但镜头转回三里屯的门店会发现,几个月下来,一楼男装区始终冷冷清清,试衣间平均排队人数在3人左右,和动辄十几人排队的二楼女装区没法比。 该门店一层男装的陈列面积占比约为2/3,占整个店(共三层)的22%,代入上述的男女客流比粗略估算,可知更换陈列方式后,相比“一楼全女装,0男装”,门店整体客流量低了16%。 说白了,在一楼黄金区域陈列男装,影响了lululemon的店效。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在普通男性眼中,lululemon既不及始祖鸟对身份的镶金作用,又不像优衣库等便宜方便,上身效果还容易显得“姐妹”,不如逛耐克、阿迪。 事实上,现在的陈列方式已经是客户流失最小的方案了。 对狂热的 Super Girls而言,几层楼梯根本阻止不了她们抢购的热情,换到对 lululemon不那么感冒的男性则不然,如果把男装放在二楼和三楼,那么按照每层楼同样客流进行粗略估算,男装客流会分别降低1/3、2/3。 由此,在陈列面积一定下,可测算出男装陈列的楼层越高,门店整体客流量下降越明显。 相比之下,把男装放在一楼,不仅能保住客流,还能让路人也一眼看到,达到宣传效果。 但蝴蝶扇动一下翅膀,会带来一串的连锁反应。 lululemon对男装的持续押注,不仅仅是改装门店那么简单,在许多关键资源上,也从基本盘女装向男装倾斜。 在2024年第一季度业绩会上, lululemon管理层直言:“今年的广告将重点关注男性。”紧接着, lululemon北美广告就多了两位男性美式足球运动员出演。 不只营销,产品设计也一样。今年5月,设计理念“专注女性”且在 lululemon任职7年之久的首席产品官离职,而继任的 Jonathan Cheung主要工作经历为 levi′s设计副总裁、阿玛尼 Jeans全球研究主管等,一直在男装设计领域打转。 这样一来,新的产品供给和 Super Girls的需求,不可避免会陷入冲突。两个月前,lululemon新品瑜伽裤 Breezethrough,就因为穿戴体验大失水准,被失望的消费者骂到下架。 要知道,以前 lululemon每次出新品都能在Super Girls中引发追捧热潮,Align系列、Wunder Under等经典款甚至火爆至今,现在的设计不仅被老粉吐槽“炒冷饭”,上新速度也变慢了。 而在 lululemon打瞌睡的时候,其竞争对手们却强势出击:北美贴着 lululemon打的 Alo Yoga,每两周推出一款新品,设计细节可圈可点;中国市场更卷,既有 VFU等品牌攻城略地,又有层出不穷的“同源白牌”虎视眈眈。 内忧外患下,lululemon核心用户的天平出现倾斜。如一项对美国高收入青少年的调查显示,2023—2024年常穿 lululemon的青少年女性从11%降到了8.5%。反映到业绩上,女装的收入增速每况愈下,最新财报季甚至下调了2024年收入增长指引:从年初定的同比增速11%—12%,降至8%—9%。 这让 lululemon经营压力陡增,不得不降价打折挽回 Super Girls。 目前的 lululemon网站上,设有“我们做太多了”(We Made Too Much)专区,每周四上架一批打折商品。在此带动下,lululemon的库存水平在2024年第一季度下降了15%。 但这样一来,又有了新的问题:高端品牌自降身价,或会让核心用户加速流失。毕竟“瑜伽爱马仕”人人争抢,“运动界 Zara”索然无味。 显然,lululemon急于撕掉女性标签让男装上 C位的打法,制造了一场短期降低店效、中期影响基本面、长期冲击品牌势能的连锁“风暴”。而这样的“操之过急”,也发生在品牌下沉过程中。 二、三线消费者不信 “lululemon教”? 在 lululemon当店长,年薪高达二三十万元,比肩互联网大厂前沿技术岗,但石家庄店的店长却自曝转行去卖保险了。 在其罗列的离职原因中,“大夜班”“苦恼”等关键词令人大跌眼镜。很难相信,这样的情况会发生于正在二、三线城市高歌猛进的 lululemon身上。今年以来,lululemon已在国内二、三线城市开了15家门店,而其2024年全球计划最多开店40家,相当于近四成新店都落子在中国低线城市。 在昆明、福州等地,lululemon走进城市地标大搞瑜伽社群活动,阵仗之大、格调之高,颇有复制当年进军中国时在北京、上海陆家嘴举办的“热汗倾城·心展中国”瑜伽大典。 然而在其商业版图疯狂扩张之际,一些地区的“手忙脚乱”也暴露了出来。如石家庄、南通等地的门店,开业前10天才举办首场社群活动,而据业内观察,lululemon过去进入一个城市会提前一年半载预热造势。 深入挖掘会发现,这可能与当地运动大使的缺位有一定的关系——lululemon在北京、上海动辄三四十个运动大使,但在石家庄仅有1位运动大使,南通甚至至今还未能确定运动大使。 在 lululemon的扩张过程中,运动大使一直充当着“先行官”的角色,如其早在2013年就正式进军中国,但此后3年都未开设实体店,只配置了展厅让运动大使穿着品牌的衣服举办活动。 “这是在为我们的产品和文化试水。”按照lululemon高管的说法,当运动大使把品牌种子传递给活动用户,形成最初的圈层、风气之后,实体门店才会登场。毕竟瑜伽运动者的选择往往跟着教练走,拉拢专业的瑜伽教练做 KOL(关键意见领袖),才能带动更多人成为 lululemon的粉丝。而在 lululemon的顾客中,经常做瑜伽的人占比近2/3,部分超级用户甚至会化身为品牌“行走的广告牌”,瑜伽社群对 lululemon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但在二、三线城市,无论是 KOL还是 KOC(关键意见消费者),都处于“短缺”状态。以石家庄为例,全市人气 Top3瑜伽馆的教练人数、评论数加起来只有一线城市的1/3左右,距离门店1千米内的情况相比一线城市也仍然逊色。 换言之,非一线城市没有那么多人热爱瑜伽运动,社群尚未成熟。 这不仅意味着 lululemon在当地核心用户有限,也影响其能拉拢的瑜伽“圈外人”——在 lululemon金主中,除了2/3的专业运动消费者,还有1/3是时尚运动消费者,她们不一定练瑜伽,但喜欢穿运动服,热衷于追赶身边运动圈的潮流风尚。 退一步讲,即使是瑜伽运动普及较高的地方,lululemon也不一定吃得开,如同为一线城市,上海门店开了23家门店,广州却只有区区3家。 这是因为 lululemon的品牌文化,会与不同城市鲜明的地域文化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在精致、小资情调浓郁的上海,遍地都是挎着爱马仕 Birkin的贵妇、穿着名牌 City Walk的俊男靓女,中产三件套只是稀松平常的穿搭,lululemon与城市氛围浑然一体。 广州则不同,那里无论是身价千万的包租公,还是在 CBD(中央商务区)工作挤地铁的打工人,经典穿搭都是人字拖配 T恤和短裤,而穿一身高调的lululemon出门,风格多少会与人群有出入。 这种气场上的壁垒,在文化不那么包容开放的二、三线城市更加明显。 比如,石家庄人在苦闷的氛围中,与释放情绪、放飞自我的摇滚乐碰撞出了火花,偏爱用粗糙的嗓音嘶吼一首《杀死那个石家庄人》,而不是lululemon运动大使歌单里那些 feel embrace、feel space、feel charge的轻音乐。在大碗吃面、大口喝酒的太原,人们可能会对《黑神话:悟空》里弹唱陕北说书的无头僧津津乐道,看到 lululemon在市中心办户外瑜伽活动,围观老汉大概只会感叹一句“看不懂”。矛盾的是,时尚消费者购买 lululemon等带有一定奢侈属性的商品,正是需要别人能读懂“这个牌子很贵”,又恰好买不起。 平均月薪几千元的二、三线城市居民能满足后一点,但大多数人还是不清楚 lululemon的含金量,甚至可能会因为文化观念的冲突,对穿瑜伽裤上街无法欣赏。 基于此,石家庄、太原门店运营一年后,品牌在当地的热度没有明显变化,在社交平台上的讨论量也只有同期开业一线城市门店的1/3左右。而这无疑会加大 lululemon下沉的阻力,进一步影响品牌向更广泛的潜在消费者渗透。 数据显示,lululemon下沉以来,低线城市门店已经开了90家,比一线门店数量多了一半,但对整体销售的贡献却只有25%,不及上海一座城市(29%)。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在互联网上属于废话文学,放在 lululemon身上却再合适不过。 在中产滑落、业绩承压的当下,把手伸向男性钱包,甚至伸向县城贵妇口袋是消费品牌维持增长的常规手段,但什么时候伸手、伸多长是一门学问,不宜揠苗助长。 lululemon就是如此,即便业绩降速了,增长仍然高于大多数同行业,与其拼命卷自己,不如放下焦虑,细水长流。(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表外表里) 更多资讯请关注销售与市场微信公众号。 ![]() 责任编辑: 赵艳丽 责任校对: 肖亚超 审核:徐昊晨 免责声明:本网部分文章来源于第三方平台,不代表本网观点,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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